曲池·日下繁香不自持鉴赏

朝代:唐代 作者:李商隐 出自:曲池·日下繁香不自持 更新时间:2020-05-25
《曲池》,是一首惜别诗,但也可以说是一首政治抒情诗。
“日下繁香不自持”。把“日下”理解成长安城也罢,理解成太阳落山也罢,在诗人提供给的画面上,阳光下的繁华和兴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。太阳落山了,依靠鲜艳色彩取胜的花木,再也无法保持它的美姿。这就犹如一个美人在无情的岁月面前,难以自持住自己的青春一样。其实李唐王朝亦是如此,盛唐时期昌盛的国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这也正是“日下繁花不自持”。总之,不管开头这句诗作何种解释,它能带出联想却是无比丰富的。在此句中,诗人认为是“繁香”本身不能“自持”。从这里又可以看到,诗人对当时长安城的表面繁华和喧闹是十分厌烦的。国力不济,故意制造表面繁荣,那是打肿脸充胖子,自欺欺人而已。唐文宗就喜欢做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轰事,他重建曲江,最后中途而废,这种想挣扎而又站不起来的举动,又正象处于“日下”情况下的“繁香”不能自持一样。
诗人厌恶长安城白昼的喧闹,却爱夜,爱月亮,月光总是无比的柔和,给人以妩媚之感。它撤下透明的薄纱,为曲江另作了一番打扮,使之分外娆。因此,第二句中的“月中流艳”,既是对月光的赞美,又是对曲江夜景的描绘。可惜,“月中流艳与谁期”,几乎没有人配享受它,其实是没有谁有资格配作这美妙的夜的主人。
“月中流艳与谁期”中包含着好几层意思。其一,那些喜欢在曲江侈游豪饮的权贵们,在夜幕垂落以后,他们的兴趣已经转移到红灯暖酒、女色管弦方面去了,无人会关心月色下的曲江。这种高尚的美的境界,与他们庸俗的生活诣趣是格格不入的。其二,诗人倒是酷爱“月中流艳”,可惜即将离开长安城,今夜是和曲江诀别的夜。诗人一走,这美妙的夜又不得不孤独,因此“流艳”仍然是无人期伴。
“繁香”不能自持,这是憾事,但又是无可挽回的趋势。“月中流艳”,虽然是对遗憾中的安慰,但可惜它又无人可期伴,只落得个遥夜独处。诗人虽然是“月中流艳”的知音,但天亮即将要离去。夜,几乎注定是孤独的。当然,诗人也同样是那个时代的孤独者,因相怜而相知,因相知而相爱。这首诗的第三、第四句“迎忧急鼓疎钟断,分隔休灯灭烛时”是从正反两个方面来抒写诗人对夜的感情。
急促的晨鼓使夜钟声断,它向长安城中的人们宣告夜的结束,黎明的开始,而它为诗人所迎来的却是无限忧烦。在这里可知诗人用词的严谨,那象征着白昼的鼓声,诗人选用了“急鼓”,而代表月夜的钟声,诗人选用的是“瑓钟”,“急”“疎”二字,在节奏上正拍合着昼的吵杂和夜的宁静。在“迎忧急鼓疎钟断”这句诗中,有着诗人对夜的感情,夜的结束,晨的来临,对诗人来说意味着忧烦,爱憎之情虽是泾谓分明,但诗人把晨鼓说成是迎忧之鼓,这有两方面原因,一方面,平时每到天明诗人要到秘书省去上班应付公事,对白昼感到忧烦,正流露了对长安政治生活的厌倦。另一方面,今天天明就要和曲江分手,“迎忧”二字则流露了对曲江的依恋和对前程的未ト。
第三句诗是通过写对晨鼓的“忧”,流露了对月夜的爱。第四句是正面写诗人对月夜的感情:“分隔休灯灭烛时”。对“休灯灭烛”,也可有两种不同的理解:一是指天亮;二是指睡觉,因为人上床就寝总是要吹灯灭烛的。无论作出何种解释,整句诗的意思总是表明诗人和夜的分手。这样在意思上初看与第三句有重复,但是,其实各自所侧重的方面是完全不同的。第三句明写厌晨鼓,暗写爱夜钟,明写忧白昼,暗写忧夜的离去。第四句是明写和夜的分手,暗写和夜的相处。“分隔休灯灭烛时”从反面表示,如果不是大自然自身规律的限制,诗人是永远愿意和夜相处的,而事实上夜总是要为白昼所取代的,所以诗人也就不得不和它“分隔”。由此可以推知,诗人对月光下的曲池的感情。
感情越深,分别也就越痛苦越艰难。第五、第六句正是写诗人和曲池分别时的痛苦与艰难:“张盖欲判江滟滟,回头更望柳丝丝”。在船上张起了伞盖,这就意味着长途旅行的开始,远望平满的江水荡漾不停,它就犹如离人的心绪。第五句“张盖欲判江滟滟”,是写景,也是写情,那滟滟的江水所荡漾起的,正是诗人感情的波涛。诗人的心,是为离别而趵突的,但对将要航向的生活彼岸,又同样是未得ト知,因此,那滟滟的江水,又正象征着诗人的茫茫前程。
“迥头更望柳丝丝”。诗人对曲池的感情是如此之深,现在即将和它分手了,用依依惜别的心情回首盼顾,应该是魂系于一山一石,一草一木之上,但在诗人心中留下的却只有那丝丝柳枝。正因为是对曲池的感情太深了,所以在分手的时候才不忍、也不敢对它细看,深看,唯恐惜别的伤感不能自持。是因为爱得太深,才没有勇气看的,以致在心中只留下那丝丝柳条。曲池岸上的柳条,正是诗人心中的情丝情缕。唐人的习惯,新及第的进士都要在曲池宴饮,借此感谢录取自己的老师,结识同科及第的同学,诗人当然也不会例外。曾几何时,诗人以一个新科及第的进士身份,扬眉吐气于曲江岸畔,说不定“欲回天地”的宏愿,就是面对曲江水时的誓言。用五色金丝织成的瑰丽理想,一旦置入无情现实之中,经不起几年的磨洗,就已经褪得暗淡无光。这次和曲池分手,在惜别中更含有无限辛酸和沮丧。因此,当诗人“回头更望”时,魂之所系,已经不仅仅是曲池本身的景物了,其中包含有复杂的社会人生因素和时代政治成分。
明明是分手,却又偏偏不相信是分手,作为一种心情,它既是非常矛盾,又是无比真实的。诗人说:“从来此地昏黄散”。那些达官贵人喜欢在曲江寻欢作乐,一到黄昏酒阑兴尽,各自散去寻求别样刺激了。可是现在并非是时值黄昏,诗人却要在不该分手的时候离开曲池。这种离别是不应该的,是反常的。从来人们都是喜爱曲江的喧闹和繁华,就连唐文宗要重建曲江,也不过是着眼于它当年的繁华。可是诗人爱的是月光下曲江的清静和妩媚,并无半点分争常入之爱,这又是从另一层意义上强调自己是不该和曲池离别。正因为是不该离别的离别,所以面临着离别还不相信这就是离别。
“未信河梁是别离”。河梁,本意是指桥,可是奇怪的是古人在诗词中总是把河梁作为送别时分手的象征。也许是古代人送客时习惯,一般是送到桥上就不再远送了,所以“河梁”就成为告别的象征。诗人这一次和曲池分手,其实质是意味着自己的政治理想遭到了挫折,因此,“未信河梁是别离”,实质上也是不相信自己的政治理想会永远地遭到挫折。在诗人深重的感伤情绪中,还不时地流露出积极进取的精神。
全诗的基调是感伤的,但也不失积极进取精神。正因为有所追求,才会有所不满,有希望才会有失望。失望本身,常常会是旧希望的告终,新希望的萌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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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访隐者不遇成二绝》是唐代诗人李商隐创作的两首七言绝句。通过诗我们触摸到了诗人徘徊于今日与来日,现实与幻想,入世与出世之间矛盾伤感的魂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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