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苞禁酒之议注释译文
方望溪上奏请求严禁烧酒的奏疏,尹博陵将之赞为一代名言。孙合河相国竭力反驳方苞的议论,并陈述烧酒的好处,万万不可禁止。在下愚昧地认为:事情有道理不应实行但情不得已、法律上必须禁止但因为形势不能被废除的,和这件事情类似。
酒这种东西,有好处也有坏处,自古就是这样的。烧酒则是兴起于现代,开始是边疆士兵喝了用来御寒的,北面五个省份的烧酒制造最为多,很费五谷,向来都是明令禁止。望溪想完全予以严禁,不让民间再烧出涓滴烧酒。我私下里只怕小民无知,好饮的人又家家都有,买和卖都很容易。追逐利益的家伙,趋利忘害,宁愿冒险犯法,这就更会让富裕的人私自造酒,而使吏胥从中做坏事,到最后还是禁不了酒。即使对犯法者严刑峻法,对他的乡邻实行连坐,但每天饮酒的普通人,不会因此都戒酒,而势必都去喝黄酒。喝黄酒的量上一定会十倍于烧酒。每天花十文钱喝酒的,将会花一百文都不止,对百姓的日用和生计都大有损害。而且喝黄酒的人逐日增加,黄酒的价格也会上涨,造酒的人更多,耗费的粮食也会十数倍于高粱、柿子和枣子,它耗费的五谷也会更甚于烧酒。那么,要禁烧酒,必须先禁止民众饮酒才可行,可能还是不可能?俗话说:兴办一件有利的事情,一定会产生不利的一面。我要说,消除一件不好的,必然会增加几件不好的事。形势积重难返,只能顺其自然,去除太过分的地方而已。像其他的私盐、私参,禁起来何尝不严,但终究不能阻止,更何况日用常备的酒呢?
唉!治国治民的道理,本来就难以和一、二个书生来讲。以前韦处厚议论盐法:以人不能做到的事来强迫他做,这件事肯定不能成功;以人必定会违犯的规定来禁止他,这种法必定不能施行。望溪大概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吧。
当时,湖南、湖北及江浙一带有名望的前朝遗民,大多追求声望,以诗文互相标榜(互争高低)。只有苏州的徐昭法、宣城的沈眉生,在穷乡僻野中耕作为生,即使是贤德的士大夫造访也不得见他们一面,然而他们还是有笔墨文章流传于人世。白云先生则亲自挑水打柴,嘴里从不谈论诗书,学者诗人们也无从向他讨教。四方来往的官员绅士,天天有到此山游玩的,却不知道山中有他这样一位人物。
我已故的父亲和处士余佩,逢年过节都要到山中看望他。走进他的屋中,看到书架上搁着百几十卷书,都是他撰著的对经籍的阐述和史事评论。请求抄写副本,他不答应,说:“我只是借写作来度过我的余生而已。我已经买了两大瓮,死后下葬时要把这些著作一起埋葬。”他去世时八十八岁了,平生的亲朋老友,早就买了好木材,为他做好了内棺和外棺。他在病将垂危之时,听到此事落泪说:“过去我的先父死于被叛贼攻打的孤城之中,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料理丧事。虽然后来改葬了,但贴身的内棺却无法更换了,我能忍心用这种好棺材吗?”回头看着他的侄孙,催着赶紧换棺材,并且亲自定下盖身尸布的规格,才闭目而逝。当时我的先父正好回到安徽桐城,返回时已经提前葬了。有人说:先生著的书已埋入墓穴了。也有人说:经籍解说之类的书有副本,还保存在他家中。
乾隆三年,皇帝下令修订《三礼》,搜求散失民间著作。白云先生的某侄孙亲自把书送到府城,知府命学校教官召集生员抄写,过了很久也没完成。
白云先生的著作,我心中十分向往,并且担心其失传已经很长时间了。幸亏他的家人亲自献了出来,而我又始终未能亲眼见一见。故而一并记载在文章中,以期使他的同乡晚辈们有所感触启发,妥善保存并能加以宣传,别让它们埋没失传了。
酒这种东西,有好处也有坏处,自古就是这样的。烧酒则是兴起于现代,开始是边疆士兵喝了用来御寒的,北面五个省份的烧酒制造最为多,很费五谷,向来都是明令禁止。望溪想完全予以严禁,不让民间再烧出涓滴烧酒。我私下里只怕小民无知,好饮的人又家家都有,买和卖都很容易。追逐利益的家伙,趋利忘害,宁愿冒险犯法,这就更会让富裕的人私自造酒,而使吏胥从中做坏事,到最后还是禁不了酒。即使对犯法者严刑峻法,对他的乡邻实行连坐,但每天饮酒的普通人,不会因此都戒酒,而势必都去喝黄酒。喝黄酒的量上一定会十倍于烧酒。每天花十文钱喝酒的,将会花一百文都不止,对百姓的日用和生计都大有损害。而且喝黄酒的人逐日增加,黄酒的价格也会上涨,造酒的人更多,耗费的粮食也会十数倍于高粱、柿子和枣子,它耗费的五谷也会更甚于烧酒。那么,要禁烧酒,必须先禁止民众饮酒才可行,可能还是不可能?俗话说:兴办一件有利的事情,一定会产生不利的一面。我要说,消除一件不好的,必然会增加几件不好的事。形势积重难返,只能顺其自然,去除太过分的地方而已。像其他的私盐、私参,禁起来何尝不严,但终究不能阻止,更何况日用常备的酒呢?
唉!治国治民的道理,本来就难以和一、二个书生来讲。以前韦处厚议论盐法:以人不能做到的事来强迫他做,这件事肯定不能成功;以人必定会违犯的规定来禁止他,这种法必定不能施行。望溪大概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吧。
方苞禁酒之议:https://www.gushicidaquan.com/wenyanwen/2958.html
方苞:https://www.gushicidaquan.com/shiren/4355.html
张怡,字瑶星,原名鹿微,江苏江宁县人。父亲张可大,明末作登、菜二府总兵官。适逢毛文龙部下反叛,诱擒了巡抚孙元化,张可大殉难而死。事情奏闻朝廷,张怡以生员身份被授予锦衣卫千户的官职。崇祯十七年,流寇(李自成的军队)攻占北京,张怡遇到贼将,但他毫不屈服,被用刑具拘禁了起来。贼军将领的同党中有人赞赏张怡的节义(认为张怡有节义)而放他逃走了。很久之后,张怡回到故乡。他的妻子在这以前就死了,他独身寄居在摄山的佛寺里。从不到城市去,乡里之人都称他白云先生。当时,湖南、湖北及江浙一带有名望的前朝遗民,大多追求声望,以诗文互相标榜(互争高低)。只有苏州的徐昭法、宣城的沈眉生,在穷乡僻野中耕作为生,即使是贤德的士大夫造访也不得见他们一面,然而他们还是有笔墨文章流传于人世。白云先生则亲自挑水打柴,嘴里从不谈论诗书,学者诗人们也无从向他讨教。四方来往的官员绅士,天天有到此山游玩的,却不知道山中有他这样一位人物。
我已故的父亲和处士余佩,逢年过节都要到山中看望他。走进他的屋中,看到书架上搁着百几十卷书,都是他撰著的对经籍的阐述和史事评论。请求抄写副本,他不答应,说:“我只是借写作来度过我的余生而已。我已经买了两大瓮,死后下葬时要把这些著作一起埋葬。”他去世时八十八岁了,平生的亲朋老友,早就买了好木材,为他做好了内棺和外棺。他在病将垂危之时,听到此事落泪说:“过去我的先父死于被叛贼攻打的孤城之中,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料理丧事。虽然后来改葬了,但贴身的内棺却无法更换了,我能忍心用这种好棺材吗?”回头看着他的侄孙,催着赶紧换棺材,并且亲自定下盖身尸布的规格,才闭目而逝。当时我的先父正好回到安徽桐城,返回时已经提前葬了。有人说:先生著的书已埋入墓穴了。也有人说:经籍解说之类的书有副本,还保存在他家中。
乾隆三年,皇帝下令修订《三礼》,搜求散失民间著作。白云先生的某侄孙亲自把书送到府城,知府命学校教官召集生员抄写,过了很久也没完成。
白云先生的著作,我心中十分向往,并且担心其失传已经很长时间了。幸亏他的家人亲自献了出来,而我又始终未能亲眼见一见。故而一并记载在文章中,以期使他的同乡晚辈们有所感触启发,妥善保存并能加以宣传,别让它们埋没失传了。
作者方苞资料
古诗《方苞禁酒之议》的名句翻译赏析
- 愚谓事有理所不可行而情不能已、法所必当禁而势不能除者,此类是也 - - 方苞 - - 《》
- 方望溪奏请严禁烧酒一疏,尹博陵叹为一代名言,孙合河相国力驳其议,并陈烧酒之益,断不可禁 - - 方苞 - - 《》